天下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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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棋局
千手扉間對這個位置敬謝不敏，但宇智波斑卻莫名覺得這個主意十分不錯。
教導輝夜冰木原戰鬥的人從宇智波斑換成了白蓮，而勸千手扉當水影的人卻從白蓮換成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想得很直接。
柱間都能當上一村之影，那麽跟著他出走的千手扉間怎麽也不能寂寂無名下去！
反正柱間那種蠢貨都能坐穩一村之影的位置，有他幫忙的千手扉間自然更能將水影的位置坐得穩穩當當的。
宇智波斑厭煩坐在影的位置上處理一堆瑣事，也不願意千手扉間被霧隱村的事務絆住手腳。
但是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助手可以抓壯丁嗎？
千手扉間被纏得煩了，只丟下一句話道：“宇智波斑，既然你說我不想做的事情可以不做，那就不要拿這種事來煩我。”
一村之影的責任實在重大，他沒有興趣背負一個陌生忍村的未來。
宇智波斑怏了。
但是他心裏這樣的期望還是沒有消下去。
千手扉間在木葉沒有實權，甚至因為喜歡做實驗和謀算布局往往以自身為籌碼的緣故，被木葉眾人忌憚畏懼。
可是千手扉間明明就不是那種肆意拿人體做實驗的家夥，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陰謀家。
千手扉間憑什麽要背負上那樣的壞名聲呢？
而現在，霧隱村是他的了。
在他的村子裏，千手扉間理當享受至高的榮光和權力。
他們一行人到了霧隱村。
此時，水之國新上任的國主源拓真放言將霧隱村送給宇智波斑的事情也已經傳遍了霧隱村。
他們頭頂突然多了個頂頭上司，且還是叛出火之國的宇智波斑。
霧隱村眾多忍族無論心思幾何，但表面上都恭恭敬敬地來村口迎接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一行人了。
宇智波斑對這樣的歡迎儀式不感興趣，也對這些人虛偽的寒暄並不在意，在當眾告知眾人輝夜一族也會遷入霧隱村之後，他便和千手扉間在霧隱村落了腳。
輝夜冰木原要返回輝夜族地主持輝夜一族搬遷事宜，想退位卻不能的水影白蓮則安排霧隱村眾多忍族為輝夜一族規劃住地。
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則好似單純只是來霧隱村小住一般，再沒有動作。
然而暗地裏，分散在四國之內，一部分結束暗查潛伏任務的千手和宇智波暗探則在悄然向水之國匯集。
待到輝夜一族遷入，待到千手和宇智波的暗探將水之國滲透得完完全全，待到後續國都下發的資金任務源源不斷地匯集到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手裏，到了那時，霧隱村才算真真正正落入了他們二人手中。
而在那之前，宇智波斑則像作客其餘三國忍村一樣，開始了挑戰霧隱村高手的戰鬥。
霧隱村的高手不多。
水影算一個，避開永恒萬花筒寫輪眼，水影白蓮的實力不可小覷。
鬼燈一族的族長鬼燈幻月也算一個。
此人的通靈獸蜃有些意思，但是海市蜃樓這樣的幻術在永恒萬花筒寫輪眼面前也全然沒有一點用處。
即便鬼燈幻月和白蓮聯手攻擊宇智波斑，也只落得一個戰敗的結局。
這一場戰鬥明面上只是三人隨興而起的切磋之舉，但實際上牽動著霧隱村全部忍族的心弦。
在見到他們的水影白蓮和鬼燈一族的族長鬼燈幻月聯手都只落得個慘敗的下場之時，他們其中有些因並未親眼見過須佐能乎之威而懷抱僥幸心理的家夥，也徹底死了聯合起來將宇智波斑驅逐出霧隱村的打算。
須佐能乎威能至此，宇智波斑一人便可屠盡他霧隱村上下。
公然反抗這麽一位高手，著實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更何況……
千手扉間還未出手。
身為千手一族的隱形族長，身為千手柱間的弟弟，千手扉間的實力本就不凡，且其還有飛雷神這等來去無蹤的忍術。
一旦千手扉間輔助宇智波斑作戰……
多了神出鬼沒之能的須佐能乎，將成為霧隱村的噩夢！
在宇智波斑和水影白蓮、鬼燈幻月一戰之後，霧隱村上下便打定主意要將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這兩人高高供起。
宇智波斑自然察覺了村內氣氛的變化，原先他行在霧隱村的街道上還會察覺到暗中數處監視氣息。
而那一戰之後，他和千手扉間便如兩個隱形人一般，為霧隱村所無視了。
“這群人還真是識時務啊。”
坐在茶樓的窗邊，宇智波斑看著常年被薄霧籠罩的霧隱村低低嘆道。
誰能想到，他身處一個陌生的村子，手底下也無任何勢力，竟然會生出這樣自在的閑適之心呢？
“明智的選擇。”千手扉間將一杯熱茶推到宇智波斑面前，“國都的任務掌握在我們二人手中，輝夜一族也在我們麾下，還有暗中的千手和宇智波，以及白蓮有意的壓制……他們只能也只會表現出這副溫馴的模樣。”
“所以，你也不需要再操心那些東西了吧？”宇智波斑微微笑了起來，眉梢眼角盡顯輕松的愉悅之情，“沒有家族掛礙，沒有資金困擾，也不會有人與我意見相左，這群人還都習慣了暗殺成性的風氣……”
這樣的村子既適合他，也十分適合讓千手扉間埋頭研究。
千手扉間清楚宇智波斑的意思。
宇智波斑希望他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愈發不願意讓他被霧隱村牽住心神。
但是，他心領了宇智波斑的好意，卻暫時還不能全神貫註投入到研究和實驗中去。
“宇智波斑，不要忘了我們出來的目的。”
千手扉間提醒道。
宇智波斑笑意淡了下去。
縱然他在最初不理解千手扉間為什麽會跟著他叛村，但在隨同千手扉間走遍四國之後，宇智波斑也明白了。
他和千手扉間的出走，就相當於將他們二人由這一盤天下棋局內的一枚死棋變為了活棋。
他、千手扉間、九只尾獸，這是足以顛覆天下的武力。
在火之國和其餘四國這兩方搖搖欲墜的天平兩端，他們站在哪一方，哪一方就會獲勝。
在千手和宇智波初初結盟之際，宇智波斑便強烈反對千手扉間提出的讓兩族在諸多不同貴族之間斡旋，以期獲得更大的利益的方案。
而到了今天，游走在五大國之間的他們，便已然與千手扉間提議中的游走在不同貴族之間的千手和宇智波無異了。
他們在五大國之間游走，利用九只尾獸，利用他的武力，削弱五大國的家底，讓這一場天下之戰的烈度和強度降到木葉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同時，還必須讓這一場天下之戰達到它該有的目的：令天下歸一。
這樣宏大的計劃，這樣算無遺策的布局，便出自他的愛人千手扉間之手。
在這樣一場以天下為棋盤的棋局之中，藤原大輝想要一統天下的野望，柱間想要守護木葉的信念，他想要離開木葉繼續追求和平夢想的沖動，泉奈想要送給他一個幹凈的木葉的願望……
全都被千手扉間算到了，且完美無缺地納入了這一棋局之中。
藤原大輝會實現一統天下的野望。
但在這個過程中，木葉、千手扉間、其餘四國，這三方會不斷消耗並且掠奪藤原一族掌控的資源。
木葉要囤積戰備物資，要借助戰爭的機會發展自身的經濟，必然會源源不斷地從藤原大輝手裏攫取金錢和物資。
千手扉間一方的九只尾獸和他，則是足以左右戰局的武力。
在拉鋸和談判之中，藤原大輝也會被迫舍出大量的金錢來防止千手扉間真的做出倒向四國的決定。
其餘四國則會想方設法在戰爭中從火之國身上剮下來足量的可供他們喘息的資源。
而藤原大輝將會一點一點陷入這樣的泥沼再無法脫身。
他會看到一統天下的目標一步步實現的美好現實，進而盲目且主動地舍出這些資源。
待到天下歸一，木葉恐怕也已經成長為了藤原一族再也無法鉗制的龐然大物。
柱間會踐行他守護木葉的信念。
在戰場上，展露出強大武力的忍界之神的聲名會一漲再漲。
木葉的火影會永遠站在木葉忍者的最前方這一信條，會深深刻入木葉所有人的腦海之中。
木葉的家族、團體，將在忍界之神展露出的強大武力下分崩離析。
至此，木葉各忍族族長的威望將會堆砌在火影身上。
木葉民眾將只知火影，不知火之國，不知藤原一族。
而泉奈……
泉奈會送他一個幹幹凈凈的木葉。
那些曾經算計過他和千手扉間的魍魎小人，那些曾經在暗處惡意中傷他和千手扉間的家夥，那些為藤原大輝辦事的別有用心的宵小，全都會在戰爭中死去。
就連宇智波……
也會迎來泉奈鐵血的清洗……
最後，他想要追求純粹的和平。
千手扉間就將計劃中從各方國都貴族手裏搜刮來的資金提供給他，將其中一個忍村打造成他造夢的藍圖，放任他探尋和平的道路。
千手扉間，是真真正正將一切都算計了進來啊……
但是，這些計劃中沒有千手扉間的個人意志。
宇智波斑知道，千手扉間對屍骨脈很感興趣，對天底下奇奇怪怪的血繼和忍術也很感興趣……
可是，這一盤天下棋局中，任何人都可以循著他們的心意行事。
只有千手扉間不可以。
千手扉間必須站在制高點俯瞰這一盤精妙的棋局，必須時時刻刻撥正棋子的位置，必須讓每一個棋子都在恰到好處的時間出現在它該出現的位置上。
想到此，宇智波斑閑適的心情頓消。
被薄霧籠罩的霧隱村也不再能成為令他沈醉的美景。
他反身靠在千手扉間的背上，一如最初他被註射藥劑無力支撐身體之時。
“千手扉間，你算盡了天下，但卻沒有把你自己算進去。”
宇智波斑心中酸澀。
他又一次清楚地意識到，自家愛人做事從不會考慮喜歡與否，只會思忖有沒有必要。
他負責任過了頭的愛人的好惡和自我，早就在成長的過程中被一局又一局絕不可以失敗的計劃和布局碾得粉碎。
而他的言語蒼白得根本就沒有能讓千手扉間改變主意的力度。
縱然他在千手扉間耳邊說一千遍不喜歡的事情可以不做，再說一萬遍只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可以了，但千手扉間也只會心領他的好意，然後我行我素。
天底下總是有那麽多千手扉間認為必須要做的事情。
而眼下千手扉間正在做的一樁，更是連宇智波斑都說不口讓千手扉間放手的事情。
溫熱的身軀從身後貼了過來，肩膀上壓了顆腦袋，毛糙的長發也零零碎碎地落在他的頸間，帶來些微刺痛的癢意。
千手扉間對這樣的懷抱已經適應良好了。
他只是反手拍了拍宇智波斑的頭：“怎麽了？”
這家夥剛才還高高興興地對著霧隱村感嘆，怎麽突然就失落下去了？
“沒什麽。”宇智波斑捉住面前欲要收回去的手，輕輕吻了吻白皙修長的指尖，又在千手扉間不自在地縮手之際，主動帶著那只手松松搭在了千手扉間的腰側，“實驗室準備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千手扉間應道，“待到那孩子帶著輝夜一族安頓下來，就可以開始接受治療了。”
宇智波斑心中酸澀的心情混入了一絲不滿：“千手扉間，你很喜歡那個小鬼。如果只是普通的小鬼，你才不會花費心思去幫他治病。”
“你不也對冰木原這孩子很滿意嗎？”千手扉間偏頭對上了宇智波斑的側臉，“如果只是普通的孩子，你也不會費心指點他戰鬥吧？”
“這孩子實力還馬馬虎虎，對你也十分忠心，我才勉勉強強指點他一下下。”宇智波斑哼哼唧唧道，“省得你之後辦事無人使喚。”
這裏不是木葉，千手扉間沒有千手和宇智波的精銳可供驅使。
向著水之國匯集的兩族暗探也並非都是實力高強之人。
而輝夜一族實力大損，也只有輝夜冰木原一人才勉勉強強能入他的眼。
更何況，他才不願意承認自己對那小鬼有任何另眼相待的意思！
“所以，你打算收這孩子為徒嗎？”千手扉間問了，“源拓真在國都時便和我說過了，這孩子想拜你為師。”
“不要。”
宇智波斑才不情願給自己找個拖油瓶。
輝夜冰木原的實力還不足以讓他開這個口。
而且，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鬼在想什麽！
恐怕這小鬼最想的是讓千手扉間收其為徒！
什麽想拜他為師？
恐怕是因為對千手扉間的敬重太過，所以才不好意思說出口！
只能退而求其次拿他來敷衍源拓真而已！
“那這孩子就交給我來帶好了。”
千手扉間順勢道。
宇智波斑看不上輝夜冰木原，但他還是很看得上的。
實力強，心思淺，血繼強大，還十分聽話，這樣的人天底下並不多。
“不行！”
宇智波斑眉心跳了跳。
千手扉間本來就因為要幫這小鬼治療血繼病的緣故，要和這小鬼朝夕相處。
怎麽能讓千手扉間再和這小鬼之間多上一重師徒關系呢？！
“為什麽不行？”千手扉間疑惑道，“你對這孩子還有別的安排嗎？”
宇智波斑說不出來，難道說他只是單純地不想讓這小鬼離千手扉間近一點嗎？
“總之，不行就是不行。”
他將頭偏到另一邊去了，但下巴還是著力卡了卡千手扉間的肩膀。
望著眼前毛茸茸的後腦勺，千手扉間擡手便揉了揉：“不要鬧脾氣。這孩子不可能看上我，我也不會看上這孩子。”
宇智波斑出來之後似乎越發幼稚了，竟然還跟這種小孩子置氣。
“誰知道呢？”
宇智波斑不情願道。
不管怎樣，那小鬼盯著千手扉間的眼神就是很礙眼啊！
“聽話。”千手扉間輕嘆一聲，“宇智波斑，不要連小孩子的醋都吃。”
明明在木葉之時，宇智波斑都沒有露出這樣的傾向。
怎麽到了外面，宇智波斑反而對他身邊的人格外排斥了起來？
不過……
千手扉間想到在木葉之時，他於暗部、宇智波族地、實驗室之間三點一線來回的模樣，似乎他周身也不可能冒出一個孩子來讓宇智波斑吃醋。
“我松口有什麽好處？”
宇智波斑將頭扭了回來。
他自覺無法改變千手扉間的意志，也只能趁機給自己討點好處。
一如料想中的那樣，千手扉間在想了片刻之後，便略微傾身貼了貼宇智波斑的唇。
宇智波斑現在已經能漸漸適應這樣的突然襲擊了。
誰讓千手扉間認為這一招有用，就已經開始學會拿這一招來應付他了呢？
可是，千手扉間不會以為愛人之間只是這樣的親吻就足夠了吧？
“你在敷衍我。”
宇智波斑溫潤的黑眸中滿是控訴，然而他松松環在千手扉間腰間的手卻已然蓄勢待發。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被宇智波斑大喇喇地指出來，千手扉間卻難得有些慚然。
但是，他沒有機會再為自己辯解了。
重新湊近的氣息危險而又熾熱。
落在唇上的觸感也不再如以往蜻蜓點水一樣輕柔。
在千手扉間本能地想退開之際，潛伏的獵手已經收緊了手中的羅網。
松松搭在腰間的手猛地收緊，掐死了千手扉間想起身逃離的可能。
背後溫熱的身軀反倒在此時成為了銅墻鐵壁一般阻攔他躲閃的障礙。
不同於在木葉的暗部分配會議那時，此時的宇智波斑身體很好，不需要千手扉間來幫忙遮掩，也不需要千手扉間分神去想眼前的人還能支撐多久。
因而，千手扉間的全部感官都被動地聚焦在了這一個飽含情空格欲和愛的深吻之中。
牙關被撬開。
下頜被一只手鉗住，絕了他想咬合亦或者偏頭避開的心思。
溫熱且略微急促的鼻息打在他臉上，溫潤的黑眸中倒映著小小的白發紅眸的身影。
那身影毫無防備地就被深愛與歡喜淹沒。
千手扉間覺得自己幾乎要溺死在了這樣濃烈的愛意之中。
他本能地想逃離，想避開這窒人的愛意。
但下一瞬，自開合的牙關中傳來的舌尖被糾纏舔舐的感覺卻又讓他覺得自己早已落入了羅網之中，且早就在無形中被束縛了手腳，這輩子恐怕也再無掙脫的可能。
淡色的眼睫垂了下來，遮住了剔透的紅眸中顯露出的慌亂與無措。
千手扉間試圖掰開宇智波斑臂膀的手也被反握住了，以一種十指相扣的親密姿態糾纏在一起，就像他和宇智波斑如今相貼的唇齒一般。
懷中的人反抗的力道漸漸弱了下去，這也讓宇智波斑愈發沈溺於這樣的唇齒交纏之中。
但是，茶樓外傳來了些許動靜。
溫潤的黑眸裏驟然多了些猩紅的色彩，他擡手扣住了千手扉間的後腦，沒讓千手扉間去探查自茶樓外一閃而逝的氣息。
因著親吻而面色緋紅，氣息淩亂的驚艷容顏怎麽可以讓外人見到？
待到唇齒微分，宇智波斑才抵上千手扉間的額頭。
兩雙迥異的紅眸相對間，盡是無聲流淌的脈脈溫情。
“記住了，下一次敷衍我，要用這樣的親吻才行。”
千手扉間狼狽地避開宇智波斑灼熱的目光。
就算知道他和宇智波斑成婚之後恐怕再也不可能有離婚的那一天，就算知道宇智波斑一直對他抱有這樣親密的心思，就算知道他和宇智波斑大抵一輩子都要這樣糾纏下去……
但千手扉間對這樣的深吻還是十分不適。
他對於需要用頭腦和計謀來應對的人或事有著驚人的直覺和運籌帷幄的手段，但是對於這樣熾熱純粹的愛意……
他……
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不討厭宇智波斑。
這是他唯一能夠確認的事情。
對於懷著崇高理想的追夢人，對於能夠堅定不移地向著自己的目標前行的奮鬥者，他總是會高看他們一眼。
但宇智波斑卻又與這些人不同。
他喜歡他。
而宇智波斑對他一貫退讓放縱的寵溺與包容也讓千手扉間無師自通了……裝傻充楞。
似乎只需要在宇智波斑退讓出的範圍裏行事，他就能如常應對宇智波斑，並且將宇智波斑當做普通的合作者來對待。
但是，方才突破界限的深吻卻打破了千手扉間裝聾作啞的自我蒙蔽的作態。
宇智波斑喜歡他。
宇智波斑想和他做更親密的事情。
他……
他該怎麽辦才好？
臉上因缺氧而泛起的緋紅漸漸消退，淩亂的鼻息也漸漸平緩下來，但千手扉間的腦子裏卻依舊一團亂麻。
一瞬間侵入體內，打斷他本能地想用飛雷神之術逃跑的查克拉，已經被宇智波斑收了回去。
收緊的懷抱也變回原來松松攏著千手扉間腰側的手。
只除了他們仍舊相扣的指尖，一切似乎都與方才沒什麽變化。
望著懷中之人猶在沈思但卻沒再試圖逃跑的動作，宇智波斑滿意地笑了。
在知道了他有這樣的心思之後，還能乖乖地待在他懷裏，這表明千手扉間對他越來越適應了。
最終，千手扉間還是選擇裝傻：“方才外面……”
“是又旅。”宇智波斑懶聲打斷道，順便還擡手理了理千手扉間額間的碎發，“我已經教訓過它了。”
在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在霧隱村住下來之後，又旅就被放了出來。
其他的尾獸還沒有乖順到能和人類和平共處的程度，也只有長久地混跡於人類族群之中的又旅才能如魚得水地混入霧隱村之中。
只不過，霧隱村可沒有一個供宇智波一族驅使的忍貓們來讓又旅混入其間。
因而，霧隱村的眾人都知曉，村子裏多了只身上有藍色條紋的黑貓，就是二尾又旅，千手扉間的通靈獸。
而又旅在被放出來之後，也同樣擔負起了霧隱村眾人聯系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的橋梁，順帶還如在木葉之時一樣，肩負著打探霧隱村情報的任務。
只不過，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皆對又旅不抱什麽期望。
目標太過明顯的又旅已經不再是能夠探知隱秘訊息的存在了。
“又旅找我們應該有事。”
千手扉間了解這只尾獸。
又旅寧願在霧隱村的大街小巷中亂竄，也不願意沒事就來見他們。
“有事就有事吧。”宇智波斑不甚在意，“反正不會是什麽緊急的事情。”
他對千手扉間又要裝傻充楞過去有點不高興。
但是，讓他直白地詢問千手扉間是不是接受他了，他卻又做不到。
他害怕得到否定的回答。
最終，宇智波斑在權衡之後還是放過了千手扉間，只貼著千手扉間的耳畔輕聲問道：“千手扉間，你該不會一直裝傻下去吧？”
總是讓他無限制地等待和退讓下去……
他也會難過的。
可話音剛落，懷中一空。
千手扉間消失了。
原本相扣的手也握了個空。
宇智波斑蜷了蜷手指，肌膚相貼的熱度很快便被空氣帶走，只留下空蕩蕩的一片。
“真是……”
宇智波斑低頭捂臉，長發順著肩膀滑落，遮掩住了他臉上寵溺的笑容。
然而，透過指縫可以看到，猩紅的眼眸中盡是對懷中的人突然跑掉的不愉。
就算是因為害羞這種原因，千手扉間也絕不可以就這麽突然消失掉！
果然，飛雷神這種術還是得想辦法限制起來。
離開的千手扉間不知道宇智波斑心中翻湧的心思，他難得有落荒而逃的時候。
但是宇智波斑的問話卻是他完全無法招架的問題。
無可否認，他的確一直在逃避宇智波斑的感情。
需要幫宇智波斑達成願望，需要引導宇智波斑行事，需要觀察宇智波斑的狀態……
他需要幹的事情讓他根本就無法從宇智波斑身邊離開。
但是，一直和宇智波斑待在一起，就又會落入這種完全無法應對宇智波斑愛意的境地。
他該怎麽辦？
匆忙出現在還未收拾好的實驗室中的千手扉間難得露出苦惱與無措的神情。
而另一方，被獨自留在茶樓的宇智波斑則已經收拾好了心情。
因為白蓮來找他了。
察覺到宇智波斑極度看不慣任何人和千手扉間接觸，白蓮在又旅出現之後就自覺地拿又旅當成了報信的使者。
這樣待他找上宇智波斑時，也能讓這兩位成天膩在一起的夫夫有個準備。
宇智波斑慢慢聽著白蓮敘話，隨手拿起桌上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
心中翻滾的沖動和情意也被入腹的冰冷茶水盡數澆滅。
“開戰這種事……”
宇智波斑想說直接去找千手扉間就行了。
千手扉間怎麽吩咐，霧隱村就怎麽做。
但是現在千手扉間不知道為了躲他跑到哪去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
宇智波斑在斟酌了幾秒之後，便擡頭問了：“其餘三國出多少錢？”
白蓮被這個問題問懵了。
他預想過宇智波斑會有的反應。
宇智波斑雖然叛村出走，但他的家族宇智波還在木葉，他的弟弟宇智波泉奈也在木葉手掌大權，他的摯友是木葉的火影，他的夫人是火影的親弟弟。
且如今的水之國國主全然一副無條件支持宇智波斑的模樣。
那麽，不管宇智波斑是真的叛村出走，徹底拋棄了家族與血親，還是說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不願意再在木葉待下去。
宇智波斑最可能做出的決定都是帶領水之國加入火之國一方，協助木葉壓制其餘三國忍村。
可現在，宇智波斑這是什麽意思？
宇智波斑對疑似年老癡呆的白蓮十分不滿，遂掀眉道：“其餘三國請我出手對付柱間都還得給我雇傭的銀錢，霧隱村這麽大個村子難道還得免費幫他們打仗不成？”
“斑大人，之前水之國和其餘三國是同盟。”
白蓮隱晦地提醒道。
盟友之間又非雇傭關系，怎麽會談論銀錢這種事呢？
頂多商談一下勝了木葉之後，該如何瓜分火之國的利益罷了。
“現在不是了。”宇智波斑隨口就將之前的盟約給撕了，“告訴他們，想讓水之國出戰就拿錢來。哪一方給的錢多，水之國就接受哪一方的雇傭。”
白蓮被張口雇傭閉口銀錢的宇智波斑給震到了。
不過他仔細想了一番，似乎……宇智波斑還真有這麽做的底氣。
水之國以前絕無可能和火之國結盟，霧隱村也不可能和木葉結盟。
可現在，水之國和霧隱村都依附於宇智波斑的名下，這樣他們就有了和火之國及木葉站在一方的可能。
但是，宇智波斑的語氣卻完全聽不出偏向。
似乎木葉就只是一個他國的忍村而已。
白蓮開口試探道：“斑大人和千手柱間是好友，您的弟弟和家族也身在木葉。戰場上刀劍無眼，斑大人不打算幫助木葉嗎？”
難道宇智波斑和木葉真的掰了？
“只要木葉付得起價錢，我自然會幫助木葉了。”
宇智波斑沒搭理這樣的試探。
白蓮走了。
宇智波斑的話很快便傳遍了四國。
原本四國聯合起來對付火之國的局面因為水之國的政變而塌了一角。
但卻又隨著宇智波斑這句話而有了再度穩固起來的可能。
只需要付得起價錢就足夠了。
那他們就還能與火之國一戰。
且不提這句話在天下激起的巨浪，宇智波斑在白蓮走後便覺自己得去關心一下泉奈的情況。
戰場上刀劍無眼。
如果泉奈打定主意上戰場的話，那麽他得看著點。
因而，在宇智波斑的話傳遍天下之前，宇智波泉奈就先一步知道了這個消息。
不同於千手柱間因為水之國政變而恨不得沖到水之國將自家弟弟和摯友揪回來的沖動，宇智波泉奈對此欣然樂見。
“源拓真這家夥還算識時務。”宇智波泉奈任由烏鴉落在案桌前，只慢條斯理地翻著情報道，“斑哥，這種家夥小心思雖多，但水之國可沒有一個千手柱間來再給他當靠山。只要你在水之國一天，這家夥就絕對不會反水。”
“至於白蓮……”宇智波泉奈抽出一份情報攤在宇智波斑面前，“此人在水之國政變之前便和我通過消息。他對四國聯盟的興趣不大，水之國整體上的參戰意向也不高。”
“他們空懸於海外，想坐山觀虎鬥的心思倒是不小。只不過因為先前懾於藤原大輝的野心，他們不敢放任其他三國被火之國攻陷罷了。不過既然現在斑哥你在水之國，那他們……”
宇智波泉奈沒再往下說。
但宇智波斑已經懂了宇智波泉奈的意思：“泉奈，不用顧及我。他們想借著我和木葉的關系逃避戰鬥和之後被火之國侵占的結局，那也得看看他們值不值得我出手庇佑才行。”
言下之意，便是不用對水之國特殊照顧。
木葉在戰場上若碰到水之國的人，該如何對待還是如何對待即可。
“好的，斑哥。”宇智波泉奈沒有異議，在將水之國潛藏的心思告知宇智波斑後，他便放松下來，“斑哥你和千手扉間在水之國過得怎樣？千手扉間和四國敲定尾獸空格交易的事情了嗎？”
“碰見了個輝夜的小鬼。那小鬼有屍骨脈的血繼限界，千手扉間對他很看重。可能過不了多久，千手扉間就會收他為徒了。”
宇智波斑言語中的不情願清晰可聞。
“尾獸空格交易之事我不太清楚。不過泉奈，尾獸不大可能出現在戰場上。”
“畢竟千手扉間那家夥拿著尾獸待價而沽，而且他真正想談也不是雇傭尾獸的交易，而是讓尾獸不出現在對方戰場上的交易。”
“但是相應的，這幾國得不到尾獸，卻一定會邀請我攔著柱間。”
宇智波斑問出了他來此最關註的問題：“泉奈，你到時候要上戰場嗎？”
四國的高手不是他的對手，但卻可以對泉奈造成威脅。
宇智波斑覺得他得看著點。
“會的。”宇智波泉奈笑道，“我不在木葉，有些人才敢動手。”
他總得消失一段時日，給那些人一點動手的機會和時間。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
宇智波斑覺得鴉群也得跟著泉奈走才行。
雖然借助烏鴉的媒介並不能時時刻刻關註弟弟，但多少能讓他及時追蹤弟弟的行蹤。
到時候在戰場上也方便他出手相護。
“不用。”宇智波泉奈搖頭婉拒了，“斑哥，你幫我在木葉照看一下桃華好了。她的實力比起千手扉間差遠了，應付一個三勾玉都勉強，在我宇智波族地只有被欺負排擠的份。”
宇智波泉奈出去是為引蛇出洞，這就意味著他和千手桃華必須分隔兩地。
如此，才方便有些人暗中針對他們進行謀算和布局。
“……行吧。”
宇智波斑對弟弟的拜托沒有辦法。
但是，弟弟的性命也必須好好看顧起來。
他已經在心中扒拉該用什麽別的辦法來照顧弟弟了。
宇智波斑走了。
而他和宇智波泉奈說的話語也急速變為了現實。
千手扉間收輝夜冰木原為徒，就在輝夜闔族遷徙到霧隱村之後。
千手扉間沒有避著宇智波斑多久，在當天他便重新找上了宇智波斑，準備和宇智波斑深談一次。
話語依舊是老一套，他自認為無法回應宇智波斑的感情，所以宇智波斑可以不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宇智波斑聽完了，也沒有對此發表意見，只如常挨著千手扉間睡下，但那些吃醋的心思則被宇智波斑往心底埋了又埋。
如此，面對恢覆如常的宇智波斑，千手扉間自然松了口氣，更認為宇智波斑極可能已經接受了他的說辭。
只不過，在千手扉間不知道的時候，曾經有一支玫瑰短暫地出現在了他新建立的實驗室內的案桌上，但卻又很快被主人收了回去。
“開始枯萎了……”
因著長期被木屬性查克拉晶石蘊養，生機異常充沛的玫瑰，在被宇智波斑隨身帶了這麽久的時日之後，也漸漸露出了枯萎之相。
艷色的花瓣邊緣微微卷曲，就像在外蒙了一層金邊一般。
宇智波斑不通木遁，他的力量象征著徹徹底底的破壞和毀滅。
就算他小心再小心地保存，也無法逆轉這支玫瑰漸漸流逝的時光。
但是，這種象征心意的東西可以破敗枯萎，他的心意又哪裏是時光可以消磨的呢？
呈現出枯萎之相的玫瑰倒映在猩紅的眼眸中，晃眼望去，竟像玫瑰周身燃起了久久不滅的金色火焰一般。
熱烈又張揚的愛意只會被時光打磨至愈發粲然和堅定。
便在這時，輝夜冰木原出現在了宇智波斑身後。
“斑大人，水之國與其他三國的雇傭合約已定。您需要即刻啟程，趕赴雷之國前線，對抗千手柱間。”
“千手扉間呢？”
宇智波斑收好玫瑰轉過身來。
戰爭已經開始。
火之國沒有理會千手扉間趁火打劫的交易，也不認為千手扉間和他會真正站在三國一方。
而另外三國也疑心千手扉間是在和藤原大輝唱雙簧，對千手扉間提出的交易十分警惕。
但是，血淋淋的戰爭將一切都坦露在了眾人面前。
沒了水之國的參戰，餘下三國對抗火之國已顯出頹勢。
而水之國則切實貫徹了戰爭開始之前坐山觀虎鬥的言論，沒有幫助三國，也沒有流露出站到火之國一方的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在千手柱間於戰場上橫掃的情況下，三國終於答應了出錢雇傭水之國上戰場的交易。
“扉間大人還不打算露面。”
輝夜冰木原道。
即便已經拜千手扉間為師，但輝夜冰木原也不曾改口。
老師這種稱呼太過隨意，只有鄭重其事脫口而出的大人二字，才能聊表他對扉間大人的敬重之情。
他的血繼病沒有再發作過，他的實力在不斷增長，他身負的屍骨脈血繼也在扉間大人的指點下一點一點強化，他還被扉間大人教習了飛雷神之術……
扉間大人給予他的太多，而他能回報扉間大人的卻又太少。
輝夜冰木原自覺只有做好扉間大人交代給他的每一件事，才能稍稍回報扉間大人的恩情。
“我知道了。”
宇智波斑沒急著走，他打算先去見千手扉間一面。
明明就在一個村子裏，但千手扉間連通知他都不親自來，這也太過分了！
但是，在見到千手扉間面上沈凝的神色時，宇智波斑那點想討個說法的心思瞬間消散了：“出什麽事了？”
他幾乎沒見過千手扉間露出過如此明顯的憤怒神色。
雖然千手扉間看似沒什麽表情，但素來平靜璀璨的紅眸中已然滿含怒火，下頜線因緊繃顯得更為淩厲，細碎的白發之下，微微擰緊的眉心更顯出千手扉間糟糕的心情。
他將手中的情報遞了出去，同時口中也直接道：“就在水之國和三國簽訂合約之後，火之國放出消息，言稱水之國有意等到他們雙方兩敗俱傷之後，再一統天下，火之國反倒應該與三國聯合起來對抗水之國。”
“且藤原大輝還放言，九只尾獸若利用得當，便能夠多出九個與你和大哥不相上下的高手。證據便是木葉已研究出人柱力之法，此法可徹底將尾獸的力量化為己用。”
“而這法子，便出自漩渦一族，出自漩渦水戶之手。”
冷清冽肅的聲音傳遍室內。
宇智波斑在迅速看過情報之後也嚴肅了下來。
他們欲坐山觀虎鬥，藤原大輝便使出這樣的法子來阻撓他們和三國聯合。
而這條情報一出，在瞬間便將漩渦一族和渦之國推到了風尖浪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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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間對這個位置敬謝不敏，但宇智波斑卻莫名覺得這個主意十分不錯。
教導輝夜冰木原戰鬥的人從宇智波斑換成了白蓮，而勸千手扉當水影的人卻從白蓮換成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想得很直接。
柱間都能當上一村之影，那麽跟著他出走的千手扉間怎麽也不能寂寂無名下去！
反正柱間那種蠢貨都能坐穩一村之影的位置，有他幫忙的千手扉間自然更能將水影的位置坐得穩穩當當的。
宇智波斑厭煩坐在影的位置上處理一堆瑣事，也不願意千手扉間被霧隱村的事務絆住手腳。
但是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助手可以抓壯丁嗎？
千手扉間被纏得煩了，只丟下一句話道：“宇智波斑，既然你說我不想做的事情可以不做，那就不要拿這種事來煩我。”
一村之影的責任實在重大，他沒有興趣背負一個陌生忍村的未來。
宇智波斑怏了。
但是他心裏這樣的期望還是沒有消下去。
千手扉間在木葉沒有實權，甚至因為喜歡做實驗和謀算布局往往以自身為籌碼的緣故，被木葉眾人忌憚畏懼。
可是千手扉間明明就不是那種肆意拿人體做實驗的家夥，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陰謀家。
千手扉間憑什麽要背負上那樣的壞名聲呢？
而現在，霧隱村是他的了。
在他的村子裏，千手扉間理當享受至高的榮光和權力。
他們一行人到了霧隱村。
此時，水之國新上任的國主源拓真放言將霧隱村送給宇智波斑的事情也已經傳遍了霧隱村。
他們頭頂突然多了個頂頭上司，且還是叛出火之國的宇智波斑。
霧隱村眾多忍族無論心思幾何，但表面上都恭恭敬敬地來村口迎接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一行人了。
宇智波斑對這樣的歡迎儀式不感興趣，也對這些人虛偽的寒暄並不在意，在當眾告知眾人輝夜一族也會遷入霧隱村之後，他便和千手扉間在霧隱村落了腳。
輝夜冰木原要返回輝夜族地主持輝夜一族搬遷事宜，想退位卻不能的水影白蓮則安排霧隱村眾多忍族為輝夜一族規劃住地。
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則好似單純只是來霧隱村小住一般，再沒有動作。
然而暗地裏，分散在四國之內，一部分結束暗查潛伏任務的千手和宇智波暗探則在悄然向水之國匯集。
待到輝夜一族遷入，待到千手和宇智波的暗探將水之國滲透得完完全全，待到後續國都下發的資金任務源源不斷地匯集到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手裏，到了那時，霧隱村才算真真正正落入了他們二人手中。
而在那之前，宇智波斑則像作客其餘三國忍村一樣，開始了挑戰霧隱村高手的戰鬥。
霧隱村的高手不多。
水影算一個，避開永恒萬花筒寫輪眼，水影白蓮的實力不可小覷。
鬼燈一族的族長鬼燈幻月也算一個。
此人的通靈獸蜃有些意思，但是海市蜃樓這樣的幻術在永恒萬花筒寫輪眼面前也全然沒有一點用處。
即便鬼燈幻月和白蓮聯手攻擊宇智波斑，也只落得一個戰敗的結局。
這一場戰鬥明面上只是三人隨興而起的切磋之舉，但實際上牽動著霧隱村全部忍族的心弦。
在見到他們的水影白蓮和鬼燈一族的族長鬼燈幻月聯手都只落得個慘敗的下場之時，他們其中有些因並未親眼見過須佐能乎之威而懷抱僥幸心理的家夥，也徹底死了聯合起來將宇智波斑驅逐出霧隱村的打算。
須佐能乎威能至此，宇智波斑一人便可屠盡他霧隱村上下。
公然反抗這麽一位高手，著實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更何況……
千手扉間還未出手。
身為千手一族的隱形族長，身為千手柱間的弟弟，千手扉間的實力本就不凡，且其還有飛雷神這等來去無蹤的忍術。
一旦千手扉間輔助宇智波斑作戰……
多了神出鬼沒之能的須佐能乎，將成為霧隱村的噩夢！
在宇智波斑和水影白蓮、鬼燈幻月一戰之後，霧隱村上下便打定主意要將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這兩人高高供起。
宇智波斑自然察覺了村內氣氛的變化，原先他行在霧隱村的街道上還會察覺到暗中數處監視氣息。
而那一戰之後，他和千手扉間便如兩個隱形人一般，為霧隱村所無視了。
“這群人還真是識時務啊。”
坐在茶樓的窗邊，宇智波斑看著常年被薄霧籠罩的霧隱村低低嘆道。
誰能想到，他身處一個陌生的村子，手底下也無任何勢力，竟然會生出這樣自在的閑適之心呢？
“明智的選擇。”千手扉間將一杯熱茶推到宇智波斑面前，“國都的任務掌握在我們二人手中，輝夜一族也在我們麾下，還有暗中的千手和宇智波，以及白蓮有意的壓制……他們只能也只會表現出這副溫馴的模樣。”
“所以，你也不需要再操心那些東西了吧？”宇智波斑微微笑了起來，眉梢眼角盡顯輕松的愉悅之情，“沒有家族掛礙，沒有資金困擾，也不會有人與我意見相左，這群人還都習慣了暗殺成性的風氣……”
這樣的村子既適合他，也十分適合讓千手扉間埋頭研究。
千手扉間清楚宇智波斑的意思。
宇智波斑希望他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愈發不願意讓他被霧隱村牽住心神。
但是，他心領了宇智波斑的好意，卻暫時還不能全神貫註投入到研究和實驗中去。
“宇智波斑，不要忘了我們出來的目的。”
千手扉間提醒道。
宇智波斑笑意淡了下去。
縱然他在最初不理解千手扉間為什麽會跟著他叛村，但在隨同千手扉間走遍四國之後，宇智波斑也明白了。
他和千手扉間的出走，就相當於將他們二人由這一盤天下棋局內的一枚死棋變為了活棋。
他、千手扉間、九只尾獸，這是足以顛覆天下的武力。
在火之國和其餘四國這兩方搖搖欲墜的天平兩端，他們站在哪一方，哪一方就會獲勝。
在千手和宇智波初初結盟之際，宇智波斑便強烈反對千手扉間提出的讓兩族在諸多不同貴族之間斡旋，以期獲得更大的利益的方案。
而到了今天，游走在五大國之間的他們，便已然與千手扉間提議中的游走在不同貴族之間的千手和宇智波無異了。
他們在五大國之間游走，利用九只尾獸，利用他的武力，削弱五大國的家底，讓這一場天下之戰的烈度和強度降到木葉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同時，還必須讓這一場天下之戰達到它該有的目的：令天下歸一。
這樣宏大的計劃，這樣算無遺策的布局，便出自他的愛人千手扉間之手。
在這樣一場以天下為棋盤的棋局之中，藤原大輝想要一統天下的野望，柱間想要守護木葉的信念，他想要離開木葉繼續追求和平夢想的沖動，泉奈想要送給他一個幹凈的木葉的願望……
全都被千手扉間算到了，且完美無缺地納入了這一棋局之中。
藤原大輝會實現一統天下的野望。
但在這個過程中，木葉、千手扉間、其餘四國，這三方會不斷消耗並且掠奪藤原一族掌控的資源。
木葉要囤積戰備物資，要借助戰爭的機會發展自身的經濟，必然會源源不斷地從藤原大輝手裏攫取金錢和物資。
千手扉間一方的九只尾獸和他，則是足以左右戰局的武力。
在拉鋸和談判之中，藤原大輝也會被迫舍出大量的金錢來防止千手扉間真的做出倒向四國的決定。
其餘四國則會想方設法在戰爭中從火之國身上剮下來足量的可供他們喘息的資源。
而藤原大輝將會一點一點陷入這樣的泥沼再無法脫身。
他會看到一統天下的目標一步步實現的美好現實，進而盲目且主動地舍出這些資源。
待到天下歸一，木葉恐怕也已經成長為了藤原一族再也無法鉗制的龐然大物。
柱間會踐行他守護木葉的信念。
在戰場上，展露出強大武力的忍界之神的聲名會一漲再漲。
木葉的火影會永遠站在木葉忍者的最前方這一信條，會深深刻入木葉所有人的腦海之中。
木葉的家族、團體，將在忍界之神展露出的強大武力下分崩離析。
至此，木葉各忍族族長的威望將會堆砌在火影身上。
木葉民眾將只知火影，不知火之國，不知藤原一族。
而泉奈……
泉奈會送他一個幹幹凈凈的木葉。
那些曾經算計過他和千手扉間的魍魎小人，那些曾經在暗處惡意中傷他和千手扉間的家夥，那些為藤原大輝辦事的別有用心的宵小，全都會在戰爭中死去。
就連宇智波……
也會迎來泉奈鐵血的清洗……
最後，他想要追求純粹的和平。
千手扉間就將計劃中從各方國都貴族手裏搜刮來的資金提供給他，將其中一個忍村打造成他造夢的藍圖，放任他探尋和平的道路。
千手扉間，是真真正正將一切都算計了進來啊……
但是，這些計劃中沒有千手扉間的個人意志。
宇智波斑知道，千手扉間對屍骨脈很感興趣，對天底下奇奇怪怪的血繼和忍術也很感興趣……
可是，這一盤天下棋局中，任何人都可以循著他們的心意行事。
只有千手扉間不可以。
千手扉間必須站在制高點俯瞰這一盤精妙的棋局，必須時時刻刻撥正棋子的位置，必須讓每一個棋子都在恰到好處的時間出現在它該出現的位置上。
想到此，宇智波斑閑適的心情頓消。
被薄霧籠罩的霧隱村也不再能成為令他沈醉的美景。
他反身靠在千手扉間的背上，一如最初他被註射藥劑無力支撐身體之時。
“千手扉間，你算盡了天下，但卻沒有把你自己算進去。”
宇智波斑心中酸澀。
他又一次清楚地意識到，自家愛人做事從不會考慮喜歡與否，只會思忖有沒有必要。
他負責任過了頭的愛人的好惡和自我，早就在成長的過程中被一局又一局絕不可以失敗的計劃和布局碾得粉碎。
而他的言語蒼白得根本就沒有能讓千手扉間改變主意的力度。
縱然他在千手扉間耳邊說一千遍不喜歡的事情可以不做，再說一萬遍只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可以了，但千手扉間也只會心領他的好意，然後我行我素。
天底下總是有那麽多千手扉間認為必須要做的事情。
而眼下千手扉間正在做的一樁，更是連宇智波斑都說不口讓千手扉間放手的事情。
溫熱的身軀從身後貼了過來，肩膀上壓了顆腦袋，毛糙的長發也零零碎碎地落在他的頸間，帶來些微刺痛的癢意。
千手扉間對這樣的懷抱已經適應良好了。
他只是反手拍了拍宇智波斑的頭：“怎麽了？”
這家夥剛才還高高興興地對著霧隱村感嘆，怎麽突然就失落下去了？
“沒什麽。”宇智波斑捉住面前欲要收回去的手，輕輕吻了吻白皙修長的指尖，又在千手扉間不自在地縮手之際，主動帶著那只手松松搭在了千手扉間的腰側，“實驗室準備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千手扉間應道，“待到那孩子帶著輝夜一族安頓下來，就可以開始接受治療了。”
宇智波斑心中酸澀的心情混入了一絲不滿：“千手扉間，你很喜歡那個小鬼。如果只是普通的小鬼，你才不會花費心思去幫他治病。”
“你不也對冰木原這孩子很滿意嗎？”千手扉間偏頭對上了宇智波斑的側臉，“如果只是普通的孩子，你也不會費心指點他戰鬥吧？”
“這孩子實力還馬馬虎虎，對你也十分忠心，我才勉勉強強指點他一下下。”宇智波斑哼哼唧唧道，“省得你之後辦事無人使喚。”
這裏不是木葉，千手扉間沒有千手和宇智波的精銳可供驅使。
向著水之國匯集的兩族暗探也並非都是實力高強之人。
而輝夜一族實力大損，也只有輝夜冰木原一人才勉勉強強能入他的眼。
更何況，他才不願意承認自己對那小鬼有任何另眼相待的意思！
“所以，你打算收這孩子為徒嗎？”千手扉間問了，“源拓真在國都時便和我說過了，這孩子想拜你為師。”
“不要。”
宇智波斑才不情願給自己找個拖油瓶。
輝夜冰木原的實力還不足以讓他開這個口。
而且，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鬼在想什麽！
恐怕這小鬼最想的是讓千手扉間收其為徒！
什麽想拜他為師？
恐怕是因為對千手扉間的敬重太過，所以才不好意思說出口！
只能退而求其次拿他來敷衍源拓真而已！
“那這孩子就交給我來帶好了。”
千手扉間順勢道。
宇智波斑看不上輝夜冰木原，但他還是很看得上的。
實力強，心思淺，血繼強大，還十分聽話，這樣的人天底下並不多。
“不行！”
宇智波斑眉心跳了跳。
千手扉間本來就因為要幫這小鬼治療血繼病的緣故，要和這小鬼朝夕相處。
怎麽能讓千手扉間再和這小鬼之間多上一重師徒關系呢？！
“為什麽不行？”千手扉間疑惑道，“你對這孩子還有別的安排嗎？”
宇智波斑說不出來，難道說他只是單純地不想讓這小鬼離千手扉間近一點嗎？
“總之，不行就是不行。”
他將頭偏到另一邊去了，但下巴還是著力卡了卡千手扉間的肩膀。
望著眼前毛茸茸的後腦勺，千手扉間擡手便揉了揉：“不要鬧脾氣。這孩子不可能看上我，我也不會看上這孩子。”
宇智波斑出來之後似乎越發幼稚了，竟然還跟這種小孩子置氣。
“誰知道呢？”
宇智波斑不情願道。
不管怎樣，那小鬼盯著千手扉間的眼神就是很礙眼啊！
“聽話。”千手扉間輕嘆一聲，“宇智波斑，不要連小孩子的醋都吃。”
明明在木葉之時，宇智波斑都沒有露出這樣的傾向。
怎麽到了外面，宇智波斑反而對他身邊的人格外排斥了起來？
不過……
千手扉間想到在木葉之時，他於暗部、宇智波族地、實驗室之間三點一線來回的模樣，似乎他周身也不可能冒出一個孩子來讓宇智波斑吃醋。
“我松口有什麽好處？”
宇智波斑將頭扭了回來。
他自覺無法改變千手扉間的意志，也只能趁機給自己討點好處。
一如料想中的那樣，千手扉間在想了片刻之後，便略微傾身貼了貼宇智波斑的唇。
宇智波斑現在已經能漸漸適應這樣的突然襲擊了。
誰讓千手扉間認為這一招有用，就已經開始學會拿這一招來應付他了呢？
可是，千手扉間不會以為愛人之間只是這樣的親吻就足夠了吧？
“你在敷衍我。”
宇智波斑溫潤的黑眸中滿是控訴，然而他松松環在千手扉間腰間的手卻已然蓄勢待發。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被宇智波斑大喇喇地指出來，千手扉間卻難得有些慚然。
但是，他沒有機會再為自己辯解了。
重新湊近的氣息危險而又熾熱。
落在唇上的觸感也不再如以往蜻蜓點水一樣輕柔。
在千手扉間本能地想退開之際，潛伏的獵手已經收緊了手中的羅網。
松松搭在腰間的手猛地收緊，掐死了千手扉間想起身逃離的可能。
背後溫熱的身軀反倒在此時成為了銅墻鐵壁一般阻攔他躲閃的障礙。
不同於在木葉的暗部分配會議那時，此時的宇智波斑身體很好，不需要千手扉間來幫忙遮掩，也不需要千手扉間分神去想眼前的人還能支撐多久。
因而，千手扉間的全部感官都被動地聚焦在了這一個飽含情空格欲和愛的深吻之中。
牙關被撬開。
下頜被一只手鉗住，絕了他想咬合亦或者偏頭避開的心思。
溫熱且略微急促的鼻息打在他臉上，溫潤的黑眸中倒映著小小的白發紅眸的身影。
那身影毫無防備地就被深愛與歡喜淹沒。
千手扉間覺得自己幾乎要溺死在了這樣濃烈的愛意之中。
他本能地想逃離，想避開這窒人的愛意。
但下一瞬，自開合的牙關中傳來的舌尖被糾纏舔舐的感覺卻又讓他覺得自己早已落入了羅網之中，且早就在無形中被束縛了手腳，這輩子恐怕也再無掙脫的可能。
淡色的眼睫垂了下來，遮住了剔透的紅眸中顯露出的慌亂與無措。
千手扉間試圖掰開宇智波斑臂膀的手也被反握住了，以一種十指相扣的親密姿態糾纏在一起，就像他和宇智波斑如今相貼的唇齒一般。
懷中的人反抗的力道漸漸弱了下去，這也讓宇智波斑愈發沈溺於這樣的唇齒交纏之中。
但是，茶樓外傳來了些許動靜。
溫潤的黑眸裏驟然多了些猩紅的色彩，他擡手扣住了千手扉間的後腦，沒讓千手扉間去探查自茶樓外一閃而逝的氣息。
因著親吻而面色緋紅，氣息淩亂的驚艷容顏怎麽可以讓外人見到？
待到唇齒微分，宇智波斑才抵上千手扉間的額頭。
兩雙迥異的紅眸相對間，盡是無聲流淌的脈脈溫情。
“記住了，下一次敷衍我，要用這樣的親吻才行。”
千手扉間狼狽地避開宇智波斑灼熱的目光。
就算知道他和宇智波斑成婚之後恐怕再也不可能有離婚的那一天，就算知道宇智波斑一直對他抱有這樣親密的心思，就算知道他和宇智波斑大抵一輩子都要這樣糾纏下去……
但千手扉間對這樣的深吻還是十分不適。
他對於需要用頭腦和計謀來應對的人或事有著驚人的直覺和運籌帷幄的手段，但是對於這樣熾熱純粹的愛意……
他……
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不討厭宇智波斑。
這是他唯一能夠確認的事情。
對於懷著崇高理想的追夢人，對於能夠堅定不移地向著自己的目標前行的奮鬥者，他總是會高看他們一眼。
但宇智波斑卻又與這些人不同。
他喜歡他。
而宇智波斑對他一貫退讓放縱的寵溺與包容也讓千手扉間無師自通了……裝傻充楞。
似乎只需要在宇智波斑退讓出的範圍裏行事，他就能如常應對宇智波斑，並且將宇智波斑當做普通的合作者來對待。
但是，方才突破界限的深吻卻打破了千手扉間裝聾作啞的自我蒙蔽的作態。
宇智波斑喜歡他。
宇智波斑想和他做更親密的事情。
他……
他該怎麽辦才好？
臉上因缺氧而泛起的緋紅漸漸消退，淩亂的鼻息也漸漸平緩下來，但千手扉間的腦子裏卻依舊一團亂麻。
一瞬間侵入體內，打斷他本能地想用飛雷神之術逃跑的查克拉，已經被宇智波斑收了回去。
收緊的懷抱也變回原來松松攏著千手扉間腰側的手。
只除了他們仍舊相扣的指尖，一切似乎都與方才沒什麽變化。
望著懷中之人猶在沈思但卻沒再試圖逃跑的動作，宇智波斑滿意地笑了。
在知道了他有這樣的心思之後，還能乖乖地待在他懷裏，這表明千手扉間對他越來越適應了。
最終，千手扉間還是選擇裝傻：“方才外面……”
“是又旅。”宇智波斑懶聲打斷道，順便還擡手理了理千手扉間額間的碎發，“我已經教訓過它了。”
在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在霧隱村住下來之後，又旅就被放了出來。
其他的尾獸還沒有乖順到能和人類和平共處的程度，也只有長久地混跡於人類族群之中的又旅才能如魚得水地混入霧隱村之中。
只不過，霧隱村可沒有一個供宇智波一族驅使的忍貓們來讓又旅混入其間。
因而，霧隱村的眾人都知曉，村子裏多了只身上有藍色條紋的黑貓，就是二尾又旅，千手扉間的通靈獸。
而又旅在被放出來之後，也同樣擔負起了霧隱村眾人聯系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的橋梁，順帶還如在木葉之時一樣，肩負著打探霧隱村情報的任務。
只不過，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皆對又旅不抱什麽期望。
目標太過明顯的又旅已經不再是能夠探知隱秘訊息的存在了。
“又旅找我們應該有事。”
千手扉間了解這只尾獸。
又旅寧願在霧隱村的大街小巷中亂竄，也不願意沒事就來見他們。
“有事就有事吧。”宇智波斑不甚在意，“反正不會是什麽緊急的事情。”
他對千手扉間又要裝傻充楞過去有點不高興。
但是，讓他直白地詢問千手扉間是不是接受他了，他卻又做不到。
他害怕得到否定的回答。
最終，宇智波斑在權衡之後還是放過了千手扉間，只貼著千手扉間的耳畔輕聲問道：“千手扉間，你該不會一直裝傻下去吧？”
總是讓他無限制地等待和退讓下去……
他也會難過的。
可話音剛落，懷中一空。
千手扉間消失了。
原本相扣的手也握了個空。
宇智波斑蜷了蜷手指，肌膚相貼的熱度很快便被空氣帶走，只留下空蕩蕩的一片。
“真是……”
宇智波斑低頭捂臉，長發順著肩膀滑落，遮掩住了他臉上寵溺的笑容。
然而，透過指縫可以看到，猩紅的眼眸中盡是對懷中的人突然跑掉的不愉。
就算是因為害羞這種原因，千手扉間也絕不可以就這麽突然消失掉！
果然，飛雷神這種術還是得想辦法限制起來。
離開的千手扉間不知道宇智波斑心中翻湧的心思，他難得有落荒而逃的時候。
但是宇智波斑的問話卻是他完全無法招架的問題。
無可否認，他的確一直在逃避宇智波斑的感情。
需要幫宇智波斑達成願望，需要引導宇智波斑行事，需要觀察宇智波斑的狀態……
他需要幹的事情讓他根本就無法從宇智波斑身邊離開。
但是，一直和宇智波斑待在一起，就又會落入這種完全無法應對宇智波斑愛意的境地。
他該怎麽辦？
匆忙出現在還未收拾好的實驗室中的千手扉間難得露出苦惱與無措的神情。
而另一方，被獨自留在茶樓的宇智波斑則已經收拾好了心情。
因為白蓮來找他了。
察覺到宇智波斑極度看不慣任何人和千手扉間接觸，白蓮在又旅出現之後就自覺地拿又旅當成了報信的使者。
這樣待他找上宇智波斑時，也能讓這兩位成天膩在一起的夫夫有個準備。
宇智波斑慢慢聽著白蓮敘話，隨手拿起桌上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
心中翻滾的沖動和情意也被入腹的冰冷茶水盡數澆滅。
“開戰這種事……”
宇智波斑想說直接去找千手扉間就行了。
千手扉間怎麽吩咐，霧隱村就怎麽做。
但是現在千手扉間不知道為了躲他跑到哪去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
宇智波斑在斟酌了幾秒之後，便擡頭問了：“其餘三國出多少錢？”
白蓮被這個問題問懵了。
他預想過宇智波斑會有的反應。
宇智波斑雖然叛村出走，但他的家族宇智波還在木葉，他的弟弟宇智波泉奈也在木葉手掌大權，他的摯友是木葉的火影，他的夫人是火影的親弟弟。
且如今的水之國國主全然一副無條件支持宇智波斑的模樣。
那麽，不管宇智波斑是真的叛村出走，徹底拋棄了家族與血親，還是說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不願意再在木葉待下去。
宇智波斑最可能做出的決定都是帶領水之國加入火之國一方，協助木葉壓制其餘三國忍村。
可現在，宇智波斑這是什麽意思？
宇智波斑對疑似年老癡呆的白蓮十分不滿，遂掀眉道：“其餘三國請我出手對付柱間都還得給我雇傭的銀錢，霧隱村這麽大個村子難道還得免費幫他們打仗不成？”
“斑大人，之前水之國和其餘三國是同盟。”
白蓮隱晦地提醒道。
盟友之間又非雇傭關系，怎麽會談論銀錢這種事呢？
頂多商談一下勝了木葉之後，該如何瓜分火之國的利益罷了。
“現在不是了。”宇智波斑隨口就將之前的盟約給撕了，“告訴他們，想讓水之國出戰就拿錢來。哪一方給的錢多，水之國就接受哪一方的雇傭。”
白蓮被張口雇傭閉口銀錢的宇智波斑給震到了。
不過他仔細想了一番，似乎……宇智波斑還真有這麽做的底氣。
水之國以前絕無可能和火之國結盟，霧隱村也不可能和木葉結盟。
可現在，水之國和霧隱村都依附於宇智波斑的名下，這樣他們就有了和火之國及木葉站在一方的可能。
但是，宇智波斑的語氣卻完全聽不出偏向。
似乎木葉就只是一個他國的忍村而已。
白蓮開口試探道：“斑大人和千手柱間是好友，您的弟弟和家族也身在木葉。戰場上刀劍無眼，斑大人不打算幫助木葉嗎？”
難道宇智波斑和木葉真的掰了？
“只要木葉付得起價錢，我自然會幫助木葉了。”
宇智波斑沒搭理這樣的試探。
白蓮走了。
宇智波斑的話很快便傳遍了四國。
原本四國聯合起來對付火之國的局面因為水之國的政變而塌了一角。
但卻又隨著宇智波斑這句話而有了再度穩固起來的可能。
只需要付得起價錢就足夠了。
那他們就還能與火之國一戰。
且不提這句話在天下激起的巨浪，宇智波斑在白蓮走後便覺自己得去關心一下泉奈的情況。
戰場上刀劍無眼。
如果泉奈打定主意上戰場的話，那麽他得看著點。
因而，在宇智波斑的話傳遍天下之前，宇智波泉奈就先一步知道了這個消息。
不同於千手柱間因為水之國政變而恨不得沖到水之國將自家弟弟和摯友揪回來的沖動，宇智波泉奈對此欣然樂見。
“源拓真這家夥還算識時務。”宇智波泉奈任由烏鴉落在案桌前，只慢條斯理地翻著情報道，“斑哥，這種家夥小心思雖多，但水之國可沒有一個千手柱間來再給他當靠山。只要你在水之國一天，這家夥就絕對不會反水。”
“至於白蓮……”宇智波泉奈抽出一份情報攤在宇智波斑面前，“此人在水之國政變之前便和我通過消息。他對四國聯盟的興趣不大，水之國整體上的參戰意向也不高。”
“他們空懸於海外，想坐山觀虎鬥的心思倒是不小。只不過因為先前懾於藤原大輝的野心，他們不敢放任其他三國被火之國攻陷罷了。不過既然現在斑哥你在水之國，那他們……”
宇智波泉奈沒再往下說。
但宇智波斑已經懂了宇智波泉奈的意思：“泉奈，不用顧及我。他們想借著我和木葉的關系逃避戰鬥和之後被火之國侵占的結局，那也得看看他們值不值得我出手庇佑才行。”
言下之意，便是不用對水之國特殊照顧。
木葉在戰場上若碰到水之國的人，該如何對待還是如何對待即可。
“好的，斑哥。”宇智波泉奈沒有異議，在將水之國潛藏的心思告知宇智波斑後，他便放松下來，“斑哥你和千手扉間在水之國過得怎樣？千手扉間和四國敲定尾獸空格交易的事情了嗎？”
“碰見了個輝夜的小鬼。那小鬼有屍骨脈的血繼限界，千手扉間對他很看重。可能過不了多久，千手扉間就會收他為徒了。”
宇智波斑言語中的不情願清晰可聞。
“尾獸空格交易之事我不太清楚。不過泉奈，尾獸不大可能出現在戰場上。”
“畢竟千手扉間那家夥拿著尾獸待價而沽，而且他真正想談也不是雇傭尾獸的交易，而是讓尾獸不出現在對方戰場上的交易。”
“但是相應的，這幾國得不到尾獸，卻一定會邀請我攔著柱間。”
宇智波斑問出了他來此最關註的問題：“泉奈，你到時候要上戰場嗎？”
四國的高手不是他的對手，但卻可以對泉奈造成威脅。
宇智波斑覺得他得看著點。
“會的。”宇智波泉奈笑道，“我不在木葉，有些人才敢動手。”
他總得消失一段時日，給那些人一點動手的機會和時間。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
宇智波斑覺得鴉群也得跟著泉奈走才行。
雖然借助烏鴉的媒介並不能時時刻刻關註弟弟，但多少能讓他及時追蹤弟弟的行蹤。
到時候在戰場上也方便他出手相護。
“不用。”宇智波泉奈搖頭婉拒了，“斑哥，你幫我在木葉照看一下桃華好了。她的實力比起千手扉間差遠了，應付一個三勾玉都勉強，在我宇智波族地只有被欺負排擠的份。”
宇智波泉奈出去是為引蛇出洞，這就意味著他和千手桃華必須分隔兩地。
如此，才方便有些人暗中針對他們進行謀算和布局。
“……行吧。”
宇智波斑對弟弟的拜托沒有辦法。
但是，弟弟的性命也必須好好看顧起來。
他已經在心中扒拉該用什麽別的辦法來照顧弟弟了。
宇智波斑走了。
而他和宇智波泉奈說的話語也急速變為了現實。
千手扉間收輝夜冰木原為徒，就在輝夜闔族遷徙到霧隱村之後。
千手扉間沒有避著宇智波斑多久，在當天他便重新找上了宇智波斑，準備和宇智波斑深談一次。
話語依舊是老一套，他自認為無法回應宇智波斑的感情，所以宇智波斑可以不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宇智波斑聽完了，也沒有對此發表意見，只如常挨著千手扉間睡下，但那些吃醋的心思則被宇智波斑往心底埋了又埋。
如此，面對恢覆如常的宇智波斑，千手扉間自然松了口氣，更認為宇智波斑極可能已經接受了他的說辭。
只不過，在千手扉間不知道的時候，曾經有一支玫瑰短暫地出現在了他新建立的實驗室內的案桌上，但卻又很快被主人收了回去。
“開始枯萎了……”
因著長期被木屬性查克拉晶石蘊養，生機異常充沛的玫瑰，在被宇智波斑隨身帶了這麽久的時日之後，也漸漸露出了枯萎之相。
艷色的花瓣邊緣微微卷曲，就像在外蒙了一層金邊一般。
宇智波斑不通木遁，他的力量象征著徹徹底底的破壞和毀滅。
就算他小心再小心地保存，也無法逆轉這支玫瑰漸漸流逝的時光。
但是，這種象征心意的東西可以破敗枯萎，他的心意又哪裏是時光可以消磨的呢？
呈現出枯萎之相的玫瑰倒映在猩紅的眼眸中，晃眼望去，竟像玫瑰周身燃起了久久不滅的金色火焰一般。
熱烈又張揚的愛意只會被時光打磨至愈發粲然和堅定。
便在這時，輝夜冰木原出現在了宇智波斑身後。
“斑大人，水之國與其他三國的雇傭合約已定。您需要即刻啟程，趕赴雷之國前線，對抗千手柱間。”
“千手扉間呢？”
宇智波斑收好玫瑰轉過身來。
戰爭已經開始。
火之國沒有理會千手扉間趁火打劫的交易，也不認為千手扉間和他會真正站在三國一方。
而另外三國也疑心千手扉間是在和藤原大輝唱雙簧，對千手扉間提出的交易十分警惕。
但是，血淋淋的戰爭將一切都坦露在了眾人面前。
沒了水之國的參戰，餘下三國對抗火之國已顯出頹勢。
而水之國則切實貫徹了戰爭開始之前坐山觀虎鬥的言論，沒有幫助三國，也沒有流露出站到火之國一方的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在千手柱間於戰場上橫掃的情況下，三國終於答應了出錢雇傭水之國上戰場的交易。
“扉間大人還不打算露面。”
輝夜冰木原道。
即便已經拜千手扉間為師，但輝夜冰木原也不曾改口。
老師這種稱呼太過隨意，只有鄭重其事脫口而出的大人二字，才能聊表他對扉間大人的敬重之情。
他的血繼病沒有再發作過，他的實力在不斷增長，他身負的屍骨脈血繼也在扉間大人的指點下一點一點強化，他還被扉間大人教習了飛雷神之術……
扉間大人給予他的太多，而他能回報扉間大人的卻又太少。
輝夜冰木原自覺只有做好扉間大人交代給他的每一件事，才能稍稍回報扉間大人的恩情。
“我知道了。”
宇智波斑沒急著走，他打算先去見千手扉間一面。
明明就在一個村子裏，但千手扉間連通知他都不親自來，這也太過分了！
但是，在見到千手扉間面上沈凝的神色時，宇智波斑那點想討個說法的心思瞬間消散了：“出什麽事了？”
他幾乎沒見過千手扉間露出過如此明顯的憤怒神色。
雖然千手扉間看似沒什麽表情，但素來平靜璀璨的紅眸中已然滿含怒火，下頜線因緊繃顯得更為淩厲，細碎的白發之下，微微擰緊的眉心更顯出千手扉間糟糕的心情。
他將手中的情報遞了出去，同時口中也直接道：“就在水之國和三國簽訂合約之後，火之國放出消息，言稱水之國有意等到他們雙方兩敗俱傷之後，再一統天下，火之國反倒應該與三國聯合起來對抗水之國。”
“且藤原大輝還放言，九只尾獸若利用得當，便能夠多出九個與你和大哥不相上下的高手。證據便是木葉已研究出人柱力之法，此法可徹底將尾獸的力量化為己用。”
“而這法子，便出自漩渦一族，出自漩渦水戶之手。”
冷清冽肅的聲音傳遍室內。
宇智波斑在迅速看過情報之後也嚴肅了下來。
他們欲坐山觀虎鬥，藤原大輝便使出這樣的法子來阻撓他們和三國聯合。
而這條情報一出，在瞬間便將漩渦一族和渦之國推到了風尖浪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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